轉蛋×少年心事×暗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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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Et j'aimerai le bruit du vent dans le blé...＂[1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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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從書冊中抬起頭時已然下午三點，天空還未烤成奶油的顏色，男孩的睡顏側臥在他的左肘附近，呼吸如蝴蝶輕飄飄地落上手臂。少年呼吸一窒，默不作聲地將視線移開了些許。
目光裝做不經意地自他的肩流向窗外，少年情不自禁地停下筆。英國的天空仍是一團團的灰雲，風是懶怠的，偶爾晃一晃窗脊上的影子，在被人逮住之前溜進雲的懷裡。他忍不住低頭瞧男孩睡得暖呼呼的兩腮，以及臉頰上的書印子，指尖懸停在他的眉眼之前，隔著幾毫米描摹他的唇峰與鼻樑，少年謹慎且放肆地想像棕色髮絲纏在手指上的觸感。太近了，他想。男孩的鼻息停在他指尖上拍著翅膀。
少年嗅到雨的潮氣，他轉身輕輕將窗簾拉起。他們所在的角落暗了一個色階，拉長了男孩睫毛下的陰影。幾點了？他抬頭在書庫另一頭的牆上尋找，但總要裝作不經意地滑過對方恬睡的側臉。時間變成一團瑣碎無義的數字，他的鐘被調快了，滴答拱動著胸腔——幾點了？
他聽見自己的心跳。偷偷帶進來的飲料在桌上印出一圈水跡，握在手裡已經沒了涼意。消氣的碳酸飲料變成一灘膩口的糖漿，甜得兩頰發酸，且讓咽喉燙得差點鬆開藏著的秘密。
他再一次將手指挪向他的臉頰，毛蟲怯懦地貼著桌面爬行，距離男孩的唇只剩一層薄薄的空氣，然後再不敢輕舉妄動。他找不到任何理由。少年沮喪的像隻迷路的海鷗，在陰雨的天空裡不斷盤旋。他沒有任何理由……他必須保持沉默。他抿著唇緩緩收回視線。筆尖散漫地在讀本上拖出痕跡，反覆地畫著那句請求。
S'il te plaît... apprivoise-moi.他在草稿紙上寫。S'il te plaît apprivoise-moi.[2]
他已經成為被馴服的狐狸，而男孩不曾察覺。他沒有讓他發現的理由，或者說他找不到藉口。他可以以一切能想像的美好詞彙去形容對方，但無法掩蓋自身的貧脊。是的，該死的，一個過於嚴肅、不浪漫、豪不積極的悲觀主義者——憑什麼？他在隱藏秘密的同時又希望對方主動發現它……他是卑劣的——
筆尖「啪」的一聲折斷，一切戛然而止。少年猛的轉頭朝身邊看去，一雙黑黝黝的眸子含著笑意望著他，但他並不明白。他張了張口，滿腹忐忑最後只剩一句無關緊要的：「我……我吵醒你了嗎？」
男孩沒有回答，微笑著再一次閉上眼睛。他的小指翩躚著輕輕落進他的掌心裡。
「再睡一會兒。」他呢喃著說。
鐘擺靜了下來。
-fin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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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1]法／而我將喜歡聽吹過麥田的風聲...
[2]法／請馴養我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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