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1.〈少年的煩惱〉

夏日青春×少年心事×暗戀 

＊排球少年同人：大菅大

×××

　　他說，大地啊，你有想過未來嗎？

 

　　未來。澤村默默地嚼著這兩個字，皺著眉思索，卻毫無頭緒。「怎麼了？」他問，側頭看向走在身邊的少年，夕陽將他的睫毛影子拖的很長，他的髮絲有晚霞的顏色。檸檬蘇打的溫度正在消散，唇間還留著酸酸甜甜的味道，他的拇指忍不住蹭過自己的唇。

　　菅原孝支並沒有馬上回答，他的視線斜過去一點兒，又很快地移開。灰髮少年搔搔腦袋，抿著唇將腳下一顆石子踢的很遠。他盯著腳下在人行道上分開的、他們的影子，莫名其妙地覺得有些傷感。也是啦，畢竟是這個年紀嘛。他自嘲著想。

　　「我覺得你有想過。」菅原孝支說。

　　升學班。春高。全國大賽。畢業。然後呢？

 

　　在這之後，又會剩下什麼呢。

 

　　年少的熱情與衝動像一罐檸檬蘇打，只在過度搖晃後的一剎那猛烈爆發。等到二氧化碳全部消散之後，瓶子裡就只剩下過於甜膩的糖水，入口還需要猶豫，丟棄卻覺得可惜……暗戀大約也是類似檸檬蘇打的東西。

　　他們會分道揚鑣，還是不會？他們會保持聯繫，還是逐漸淡了關係？也許十年之後還會相約在深夜的居酒屋，也許他們都會成為庸碌的上班族，如此平凡，各不相干。也許。也許。

 

　　「我有點無法想像，」無法想像未來的我們——這句話菅原選擇吞回肚子裡。太丟人了，他心想。少年頓了幾秒，繼續裝作輕鬆地說：「但我覺得你會是很棒的大人。」

 

　　「菅。」

 

　　澤存在身後叫他，但菅原沒有回頭。

 

　　「決定了，如果大地以後變成有錢人的話、我要去蹭吃蹭喝！」

　　自顧自地說著一些幼稚的玩笑話，自顧自地將秘密藏回舌根之下。現在想這些沒有意義，他知道。

 

　　「菅！」

 

　　「菅也會是很棒的人哦。」菅原還是忍不住回頭，烏野的主將對他露出一個微笑，率直且坦然地與他對視，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：「雖然不知道你在煩惱甚麼，但我是這樣認為的。」　

　　菅原的大腦停擺了幾秒，緊接著他觸電似地退了兩步，故意插著腰浮誇地指著少年哇哇大叫：「什麼嘛，誇起人來也蠻有一套的嘛！大地犯規！」風吹亂的頭髮悄悄遮掩泛紅的耳根，如果被問起、就說是被太陽曬的吧。少年的煩惱總在一剎那消散，如同消泡的檸檬蘇打，褪去辛辣的口感之後是酸酸甜甜的檸檬香氣。少年的戀愛大抵也是如此吧。

 

　　我喜歡你啊。他心想。

 

　　「充滿幹勁！大地，來托五十個球吧！」

　　「等等，今天體育館沒開啊，菅……」

　　菅原豪氣萬丈地哈哈大笑，夕陽將他們在人行道上的影子拖得很長，他的背影有毛茸茸的金邊。澤村有些無奈地笑著搖搖頭，看菅原幼稚的踩他的影子，恢復往日活力的少年格外話多。他們在餘暉下肩並著肩繼續往前走。

 

　　如此複雜又如此簡單、少年的煩惱啊。

 

-fin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