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1.〈山羊先生與鳥先生〉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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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你回來啦，工作辛苦了！」

 　　陳先生回到家裡時嗅到滿屋子甜甜的奶油香氣，握在門把上的手頓了頓，「我回來了。」他說，頗感意外地看著高大俊美的金髮青年從廚房探出頭，朝自己露出微笑。

 　　「我烤了蛋糕喔，還有餅乾。」米勒雀躍地說：「蛋糕再一下就出爐了。」

 　　陳先生「嗯」了一聲，鬆開領帶、將西裝外套隨意地扔在椅背上，他三兩步走到米勒的身後，將臉埋進對方背上毛茸茸的大翅膀裡，滿足地嘆了口氣。米勒笑著回過身來摸摸陳先生頭上那對彎曲的大角，溫聲問著「怎麼啦」。

 　　「你今天怎麼在家？」陳先生咕噥著問，臉頰不自覺蹭了蹭軟乎乎的羽毛。「今天是禮拜天，兼職沒關係嗎？」

 　　「我跟神父請過假了，那…那個，我之前跟你說過的，每個月一次的……」米勒支支吾吾地含糊說著，有些不好意思地將裝在瓷碗裡的蛋捧到陳先生面前，小心翼翼地說：「就是，嗯……」

 　　陳先生「啊」了一聲，頓時恍然大悟地點點頭。雖然知道鳥種每個月都會產卵，但親眼看到還是第一次……他小心翼翼地觀察著碗裡的三顆蛋，伸出手輕輕摸了摸蛋殼。入手觸感光滑細緻，白色的外殼不見一絲斑點，看起來跟一般的雞蛋沒兩樣……「辛苦你了。」陳先生說，伸手拍了拍青年的頭，語帶關心的問：「會難受嗎？」

 　　畢竟產卵這種事、對偶蹄種來說非常遙遠……聽說純種人類女性每個月也有類似排卵的週期，那幾天不但腰酸背痛還會食慾不振，不知道鳥人會不會也會這樣……想到這裡，陳先生有些擔憂地望向自己的同居人。

 　　「唔，雖然肚子會有點脹脹的，但生出來就好多了。」米勒羞澀地搔搔後腦杓，似乎也是第一次跟非鳥種分享這種私密事。

 　　「那就好。」陳先生鬆了口氣，因為原生地域限制的關係，他不太了解鳥種人，對待米勒時總是過於小心翼翼，好險目前為止沒出過什麼差錯。

 　　他話剛說完，金髮青年像是想起什麼似的，開心地同他分享：「而且我這個月產量蠻高的，生了七顆蛋哦。」

 　　「啊？」七顆？陳先生疑惑地又瞅了眼放在料理台上的瓷碗，那裡面怎麼看都只有三顆啊？聽說鳥種人數學不太好，但應該沒有差到這種地步吧…？還是說其他的蛋破、破殼了？變成小雞仔小山羊了？等等，說不定有可能，畢竟他們幾乎每兩三天就會交、交……陳先生霎時紅透了雙頰，有些不敢置信地張大嘴巴，語氣中帶著一絲興奮地顫抖：「難、難道說……」

 　　米勒害羞地「嗯」了一聲，似乎是感到彆扭地移開視線，小聲囁嚅：「不知道你喜不喜歡……」

 　　「喜歡！當然喜歡！怎麼可能不喜歡！」天哪，毛茸茸的小雞仔和小山羊！幸福來得措手不及，陳先生覺得自己快要暈過去了，他猛地抱住金髮青年，嘴角不自覺地揚起，他開始盤算起未來的模樣。

 　　「那太好了！」米勒開心的回抱住他，似乎是鬆了口氣，他笑瞇瞇地說道：「我超擔心你會排斥，就跟有些偶蹄種不習慣喝熟人的奶一樣……但是我跟你保證，我下的蛋真的很好吃！」

 　　「……蛤？」

 　　話聲剛落，烤箱恰好發出一聲清脆的「叮」。

 　　「怕你不習慣我先烤成蛋糕了，下次你一定要直接吃看看！」他的伴侶還在熱情地跟他推銷，陳先生僵硬地抬起頭，視線剛好對上烤箱裡散發著甜甜奶油香氣的杯子小蛋糕。

 　　「……」他恐怕真的不太了解鳥種人……陳先生哭笑不得地心想。

  

 

 

-fin-